小散文母亲的眼神

　　小散文母亲的眼神
　　文齐州邑人
　　我母亲，享寿九十六岁，五年前仙逝。她老人家在世时，因病有时候下肢浮肿，我给她老人家按摩腿部。这时，我抬头看见老母亲看着我的眼神，是一种安详、满足的神情。
　　母亲很温和、善良，一辈子对任何人都很和蔼，我从未见过她对人大声喊叫过，更没有见她与谁红过脸。我们从没有听到母亲说东家长西家短，我原以为她不知道，后来问起谁家的事，她老人家都能一五一十地给我们道来。
　　母亲在工作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我小时候记得，她每天早晨六点前就去单位的幼儿园（幼儿园离我家很近），给小朋友们做早餐。中午有时候回家休息一会，下午上班后，晚上等我们吃完饭，母亲才下班回家。回来后她总是先休息一会，然后才吃饭，日日月月，年年如此。
　　母亲多少年以来一直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还曾荣获市里的先进工作者称号。她长期担任党小组长、工会组长，对同事们非常热情，幼儿园的阿姨谁家有事有难处，总能看见母亲的身影，她带着钱物去看望她们。我们家生活好一些，有的阿姨家里生活有困难，向我母亲借钱，母亲总是有求必应。
　　母亲没有多少文化，我小时候没有听到她对我的什么说教，只是在日常生活中，从她老人家的一言一行中，学到了如何待人，怎样与人相处。
　　我是母亲的独生儿子，老父亲平时很严厉，但对我还是疼爱有加。所以娇生惯养的我小时候很调皮，可母亲从未打过我，有时候我气得她老人家掉泪，举起笤帚疙瘩吓唬我，我自认为很聪明，撒腿跑进男厕所躲着，母亲进去揪住我的衣领就把我拎出来，笤帚疙瘩在我头顶上晃了几下，一直没有落下。
　　二十岁那年，我得过一次较重一点的病，我曾看见母亲在偷偷地抹泪。
　　我娶的媳妇，是门挨门邻居家的女儿，我们两家关系很好，媳妇进门后，我们就和父母一直住在一起。我母亲人前人后从来没有挑儿媳妇一点毛病，她们婆媳关系相处的在附近都让人很羡慕。
　　后来我有了女儿，母亲把她带大。再后来女儿有了孩子，老母亲看着第四代的小外孙，心里那个高兴，忙前忙后，帮助我爱人看孩子。
　　母亲88岁那年，因高血压得了肾病综合征，全身浮肿，住院后已卧床不起。我和爱人日夜在医院陪护她老人家，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和以后慢慢的调养，老人奇迹般地康复了，又陪伴我们度过了八年幸福祥和的美好时光。
　　我每次出门，回家一走进小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在楼房窗户里向小院张望、期待我回家的眼神。
　　有一年我有病住院十七天，回来母亲看见我消瘦的样子哭了。我安慰她老人家，说这不是好好的吗。她老人家说，你这些天不回来吓死我了。
　　后来母亲老了，有一天我又看到母亲盯着我看的眼神，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的滋味，就写了一首诗：
　　《泪眼望母亲》
　　妈
　　儿小时在你的怀里乱
　　猛抬头
　　看见你正望着我的笑脸
　　我愣愣的
　　不懂那是心中的甜
　　后来我也有了孩子
　　才感觉到
　　你那慈母的爱
　　儿心里
　　从此有了您的空间
　　您照看我的孩子已长大
　　可我不忍看
　　您老那灰暗的眼睛沧桑的脸
　　时光是这样的无情
　　儿怕有一天有一天
　　我怕的那一天终于来了，母亲安详地走了。这时，我感觉好像没有了家，没有了期盼我回家的亲人，没有了我熟悉的那慈祥母爱的面孔。我与母亲阴阳相隔，有时候在梦里见到母亲那和蔼可亲的眼神，醒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流泪
　　2022年12月1日
　　壹点号齐州邑人周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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