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童年 文刘永健 我的童年是物质贫乏的时代,但也不乏美味。 夏季白天总是很无奈的长。 每当我喊饿的时候,我那裹着小脚的曾祖母就点柴生火,等锅烧热,放入一点黑油(棉花籽榨的油), 油热放入葱花,等葱花显黄发出葱香,倒入凉水,水开后放一绺挂面、打一个鸡蛋, 面煮好,荷包蛋也好了,滴入几滴香油、醋,立刻香飘整个小院。 我的馋虫早被勾出来,眼巴巴地看着锅,那是真香啊,沁入心脾的香!我往往等不得放凉就狼吞虎咽地吃进肚了。 至今我对开水煮挂面有盐(言)在先这句歇后语印象特别深刻。 每到冬天我特别愿意到外祖母家住些日子,因为那里有乡村版牛皮豆。 外祖母拿一个巴掌大的小锅,放上两、三把黄豆在火炉上炒,等黄豆噼啪作响时候, 放入一些红糖,糖遇热变软和黄豆粘在一起,形成指头肚大小的糖豆块,噼啪声没有了牛皮豆也就好了。 把牛皮豆放在口袋里,时不时拿点放到嘴里,嘎嘣一咬,那是无比的香甜。 那时候还没有反季蔬菜,一到春天新鲜蔬菜很少。 母亲就经常做面糊,等锅烧热倒点黑油,把红辣椒撅成几段放入锅中,炸至微黑,放入调好的面粉糊和盐, 如果再加几个菠菜叶,就更好看、好吃了。 现在面糊也登上大雅之堂,我在饭店吃过,但怎么也没有童年的味道。 美味不只在家里,也在田野。八、九月间,地里的庄稼正在蓬勃生长,一天天走向成熟。 周末午饭后,和几个小伙伴一起拿上镰刀、背上筐去割草那时候家家有牲口。 到了地里并不急着割草,胆子大的去偷几个嫩玉米或几块红薯嫩玉米以轴长、籽粒饱满、无虫害的最佳, 红薯以长条形、表皮光滑、无虫害的为好; 胆子小的去捡干树枝、干秸秆,大几岁、有经验的用镰刀挖灶, 将嫩玉米、红薯剥皮、弄干净后,放到灶上面的小木棍上, 然后点火开始烧,小木棍烧断后,玉米或红薯自然下落, 然后用余烬煨熟,煨红薯时间要更长一些。 这时候如果碰巧逮到蚂蚱或者蝈蝈烧了吃,那更是无上的美味,蚂蚱或者蝈蝈肚子里都是籽,吃起来很香、很面,有点像吃栗子。 估计玉米、红薯差不多熟了,就扒开柴灰捡了吃,尽管有时还不熟,尽管烧的很黑,吃了个花猫脸,但是那份快乐和满足是无与伦比的, 套用鲁迅先生《社戏》里的一句话,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烤玉米和烤红薯。 曾经占据过你的味蕾,又长久留存在你的记忆中,却再也无法复制,这也许才是美味的真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