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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ill现在仍然by消失宾妮

5月17日 颜如初投稿
  现在,我对你已经习以为常了。你总是这样进出我的梦。毫无征兆。即便我立誓要忘记你,你仍然会出现。你像一颗轨迹不定的彗星,我戒备时你消失,我薄弱无望时你却点醒我的绝望。自由来去。仿佛预示我无路可逃。多么讨厌。
  你甚至让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在梦里与你厮逃。我们跑了很久。很累。我感到身体剧烈的痛和不适。我在梦里想,这种痛是真实的,所以此刻是真实的。你一脸天真,沉默地应允我的想象。直至我开始怀疑,为何我要确认这种痛是真实的呢,因为我潜意识里知道,其实这一切是一个梦吗?
  我曲折的猜测至此停住。
  我像是一个失忆的人,忽然在梦里获得了所有被遗忘的人生。我记起你。记起在我们私逃之后的时间点,我们分开,我为你流泪,你亦为我伤怀。而后星辰变换,时间转去七年,我们彼此持续陌生,但我却在梦里不断回到最初那个时间点,回到你曾经犹疑要不要带我走的那一瞬间。你安静地问我,问我这样忽然失忆的人:怎么了呢?怎么了呢?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呢。
  我喉咙干哑,眼眶湿润。
  你问我:怎么了呢?
  怎么了呢。
  我持续地沉默着,沉默着。但内心翻飞而过七年岁月,那都是你我分别之后经过的流年。你还在问我怎么了呢。我哑着嗓子说不出那句不行。不行呢。因为这只是个梦。我不能对终于在梦中回到与你并行的时间点、却终于意识到这只是个梦的自己说不行呢,这只是个梦。这多么残忍。于是我蹲在路口失声痛哭起来。而你俯身下来环抱住我。你怎么这么天真,在梦里还是问我,怎么了呢?怎么了呢?我们不是终于在一起了么?
  那是第一次我自梦中号啕醒。
  一切只存在于眼睑温柔的张合。上一瞬我还在梦里闭眼痛哭,睁眼时我却感到惆怅的光芒点亮了现实里的早晨。我于是哭。还在哭。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哭。明明我离开你已经那么久。甚至,我明明已经觉得真的将你忘掉。
  可你始终是我猝不及防的伤痛。
  C。我将你当作小说写。所以你的名字就是C了。否则,我将永远称呼你为你。因为念及你的名字都让我觉得伤痛。我花去太多时间消磨掉你凿在我心底的刻印。但那些假意抚平的伤口这样脆弱,我若念及你的名字,它们便悄悄地抖开我涂抹在伤口上的药膏。一层层,如碎屑般掉落,露出你在我心底凿下的那些沟壑。
  七年了。
  我总以为我已将它们填满抚平,我总以为我还能恢复未遇你时的完满天真。可我不能。此刻我愈加千疮百孔。甚至,若将我放置在往事的风口,身体里会被吹出空落落的回响声。
  七年后,你我都已二十六了。
  不久后我将结婚。我已经决意要嫁给他了。我绝不后悔将后半生都托付给他。你不要以为我这是玩闹,是一时的留恋或者一处暂时的稳妥。七年前你就这样猜想。可我不是。我真的决心嫁给他。我们买好了房子,甚至选好了婚纱和日子。不久我们即将步入礼堂。我们会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我想看海。这一切已无法更改。你知道么,今日我只是在家忙着完成公司派给的最后的工作。我劳累了一晚,在电脑前书写修改,拼命耗费自己所剩无几的脑子,只是因为明日我便可安心成为他的妻子了。
  可C。
  你为什么要在这样一夜再次进入我的梦。
  明明我已经忘了你。明明我已两年多不曾梦见你。不曾再为不可挽回而号啕。我以为我这次已经将你忘得一干二净,已经可以成为别人的新娘。可你为什么又要在梦中那个熟悉的路口搂住我,反反复复地抖开我深埋已久的伤口,锵锵锵锵地凿响我的痛楚
  怎么了呢?
  你怎么在这时的梦境中还要反复而无辜地问我
  怎么了呢?我们不是终于在一起了么?
  我仍记得这七年来第一次梦见你的夜晚。临睡前我与他争吵不休,最终忿忿而眠。而你就潜入我的梦中。牵我的手。那时我们分开已两年。我与他在一起也近两年。与你分手后,我马不停蹄地奔入他的怀抱。我知道你为此恨我,因为那时你关掉了所有与我的联络。你恨我背叛。但我并没有背叛。我自是无力承担所谓爱。
  那时我即将十九岁。与你交往三年。我一直不知该如何与你分手。不是不爱。只是我劳累无度,无法自持,你却还要攻陷我。你明不明白十九岁的我是怎样的?我亦不明白。但我明白十六岁的我是怎样的。那时我仍然如十六岁时那般爱你,却不得不离开你。你不会明白。至今日你也不会明白。
  想起十六岁的挥霍无度,你那时就是现在这副样子。沉迷网络游戏。在网上是多言轻薄的男孩子。现实里却时常沉默。总是眯着眼,仿佛永远也睡不醒。那时我多不喜欢你。我在一所重点中学念书,整日穿着深蓝色的运动款校服守时守点地读书。你却在一所技校,还没日没夜地逃课午睡或者打游戏。我不喜欢你轻薄的话语,不喜欢你目空一切的姿态,不喜欢你仗着家里的产业就完全不用念书的心态。
  我一直喜欢聪明且单纯的男生。
  可你不是。
  我总在路过你们学校时看见你在球场旁的树阴下偷睡。把外套胡乱揉成枕头垫在脑下。眯着眼。腿脚肆意。你瘦得那么棱角分明,如同凶恶的兽。你的死党油腔滑调,看着你睡觉就笑眯眯地招呼我:喂,美女,过来帮个忙。
  我傻得要要命,就这样被他置换在你身边。他跑去打球。让我守着你丢在一边的书包和零食。而你睡着。我们萍水相逢。并且说不上为何要相逢。我总是有些无用的责任心,还想着替你们看好东西。我把你搁在一旁的挎包挪到脚下。你的书包没关上,东西被我洒了一地。没有课本。只有几本被揉成咸菜似的作业本。自己的名字你写得歪歪扭扭的。C。你的笔法稚嫩但一目了然。
  我说过,一直喜欢聪明且有好看的字的男生,所以我对你没好感。
  你就这样醒了。看见我你好像吓了一跳。你睁眼时像个惧世的婴儿,害怕地朝后一缩。但很快你又恢复了那棱角分明的样子,朝我恶言相向:你干什么?
  帮你看包。
  凭什么你要帮我看包?
  我被你气势汹汹的语句唬住。其实你也不知为何要对我恶,但你对一切人世都是如此。那是与生俱来的不信任。我亦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但那一刻我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支支吾吾地指向在球场上蹦跳的你的死党,说:他让我帮你看一下
  你一直不是聪明的人,想了好一会才明白。然后你坐起身来,将你枕下那团皱皱的衣服抖开,披在身上,低下头,很轻地说了一句:哦,对不起了。
  我没吭声。我想,既然你醒了,我是不是也该走了。而你在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小盒水果糖,摇了摇,确认里面还有乒乒乓乓的回响才递给我:要不要?
  幼稚。
  我想。而后我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觉得莫名其妙。我一直不喜欢你们那所学校的学生。就像你,莫名其妙让我看包。我遵守约定却莫名其妙被你凶到。你还要莫名其妙地拿出一盒不知多久没吃的糖来哄我。最莫名其妙的是,为何你包里藏着一包糖,而不是一包烟。我一直以为你们学校的男生都抽烟。
  但十六岁时的我的世界是多么简单。你很快被我忘了。我惦记着班上聪明且字好看的男生。但我写不出那么好看的字。我将写给他的情书反复抄写了许多遍。但总有一些字符有瑕疵。我多希望我递出的书信像如我的感情一般干净整洁。但我的情书还未抄送好,聪明且字好看的男生却有女友了。那么巧。女友是你们学校性格恶劣却样貌出众的名人。我们都知道。
  那天我一个人走路回家,路过你们学校的球场,下午的阳光把木椅晒暖,我却冷得有些颤抖。我在长椅上坐下来,眯上眼。
  砰的一声。
  你从不远处的长椅上踢起一个易拉罐,很用力。那一点破碎就这样撞上了球场边的矮墙。撞上。然后滚落到地上。渐渐止息。而你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还想找另一个易拉罐发泄,可四处干干净净。而后你泄气一般低头坐在长椅的另一端。
  我觉得很好笑,于是问你:什么事这么生气?
  你抬头发现是我,又一声不吭地低下头。世界上有万万种可能性,我知道,但我一直不相信我会遇见几率最小的那一种。于是我故意问你:总不可能是失恋了吧?
  结果你迅速仰起头,一脸无辜: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
  只是,我也失恋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因为同一对恋人才坐在同一张长椅上撒气。但我总以为是。于是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那样的女孩子。除却风情万种再无其他。就像男生除开俊俏再无其他。可我喜欢聪明的男生,所以我无法理解。我很想问你为什么,可我问不出口。但那些被我深深抑制的苦楚一下涌上心口,如同蛰伏在身体里的怪兽忽然膨胀开。我弯下腰,装做找着什么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却将脸瞥过相反的一边,不让你发现其实我也与你有着相同的心情。可你却第一次聪明地问起我:你是不是也失恋了。
  傻瓜。你不能问。你越是问。我越是无法抑制地流下泪来。原本我还不曾设想事情会有多糟糕。但当你问我,我却忽然意识到,真的,我失恋了。
  我竭力把脸藏起来。因为我哭了。而你默不作声,以至于我以为你走了。就在我放声大哭的时候,你把我拽起来,非常无礼地牵起我的手。你温柔地拽着我,不允许我逃跑却又允许我尾随你。你把书包随意挎在左肩,右手大而用力地牵引着我。你手臂肌肉线条那样棱角分明,像是整日与人斗殴的结果。你不时回头看我,另一手从书包里好不容易掏出纸巾来递给我。
  你干什么?
  跟我走。
  干什么去?
  别问那么多。
  我就跟你走了。你信不信。那时我能预料到我能看见什么。那一定是你精心为她准备的什么。但你已经用不上了。于是你决定送给我。但我不知道我会随你在旧城区的老房子里穿梭,在别人的院子与目光中来去,直至眼前低矮的遮挡物都消失,我看见你苦心找到的荒废的小院子,铁门上的锁是你新买的,你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领我进去,你用小盆栽在地上摆出的一片心形图案映入眼帘。
  用不上了。送给你吧。
  你终于松开我的手,然后沉默。
  一地摆放整齐的鲜花与你这样外表凶恶的男生格格不入。却像被夜色点亮的暖光那般撞入我眼眶。我擦去眼泪,蹲下来看着微微颔首的花朵。它们沉默低允的样子,像是靠在墙角终于忍不住低声问我的你
  你会喜欢吗?
  会。我深呼吸一口气,一定会。
  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先是朋友。然后也许也是朋友。但谁知道呢。你心中没有更多的女生存在,于是我仿佛变得特别起来。你在学校沉默寡言,但在网上总是用符号拼出许多表情给我。错字一大堆。我总是懒得一个一个给你纠错。我猜想你骨子里其实很火热,却始终不愿意对人表露自我。我不知道你怕什么,但我知道你在怕着什么每次一同外出,你总是对外人凶神恶煞。但凶恶只是你故意披挂的外壳。你内心柔弱。像是一枚蚌壳。每当你那个油腔滑调的死党跑开,你总是温柔地问长问短。好不好吃。烫不烫。用不用帮忙。非常柔软。但当其他人在场,你就故意皱起眉头。
  到现在我还是时常想起那时候的你与我。想起后来我烧掉的那封字迹工整的情书。想起你藏起来的那一园子花朵。我们怎么会在一起的,我也不记得了,我明明喜欢聪明且字好看的男生,而你明明都不是。
  可我却喜欢上你了。
  你让我陪你打网游。你现实里一无是处,但在游戏里呼风唤雨。也许那就是你想要的人生。与不知底细的人称兄道弟。你打出长串的符号告诉我在这里,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你。可我是不服输的姑娘,我会读书,也一样会玩游戏。我以为不会输给你。但论起在玩乐上钻研,我终于还是比不过你。
  我每天清早天蒙蒙亮就去上学,你却在我上学的途中从网吧推门出现。
  我问你:不去上课了?
  老师不管。你摆摆手,打个呵欠,你晚上记得上线找我。
  晚上我出现,你神秘兮兮地打出咳的语句,像是捂着偷笑的嘴角故作镇定引人注意。我操纵我的小人物乖乖听你差遣,然后你抛出十分稀有的宠物送我。有多稀有?官方提出一个很难达成的目标,限时达成者可以拿到。其实我并不是因为它属性惊人才想要。我只是觉得好看。即便有了,我也无法将它发挥出最大作用。但你把它送给我。仿佛只是什么不要紧的玩意儿。然后你若无其事地打着字在游戏里吼着开开心心地跑来跳去,像是一只猴子。
  我从未见你现实里这样过。但我能想象。然后你的死党红着眼给我发来悄悄话:嘁,不公平!他不肯送给我。
  后来我还梦见你。你永远是十七岁的高度和模样。喜欢穿浅色的T恤。在梦里牵我的手肆意奔跑。也许能就此走到世界尽头。我升到高二,成绩不稳定。父亲找我谈话。老师找我谈话。他们好像知道了你。但我仗着我们只是朋友,肆无忌惮与他们对质。我不怕丢失你。因为我以为我不会失去你。因为你是义无反顾之人。我现在才明了,我们之间是依靠。人与人之间,总会产生这样那样的依靠。不光是你与我。或者学生依赖老师,或者女儿依赖父亲。
  情感便是一种依靠。
  那时每天六点半或七点半就要赶去学校。我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的早晨出门时天色仍似夜晚。我像是步履沉重的旅人,从一轮黑夜走至一个新的白昼。但抵达学校那刻我就累了。沿路我只好与你发短信。你总是等我上课了才去睡觉。我偶尔想去计算你究竟花过多少时间读书,你一脸无辜:我读书时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其实不读书。
  你不读书因为你家里有产业。你父亲有大公司。你还有同父异母的姐姐。大你十岁。他们替你打点好一切。你与他们无法相融但他们仍然以极端的方式宠爱你。你有花不完的零花钱。你的生活衣食无忧。但你无限寂寞。你每天回家就钻进房间。没人管你。他们定时给你钱。偶尔他们收到老师的电话说你没去学校,但他们知道劝不动你,于是偶尔旁敲侧击,当你奋力将门摔上,他们便一言不发地继续忙他们的生活。
  殊途同归。
  我一直不知道。
  直至有一天夜里你忽然发短信让我下楼。
  我在楼下。出来。
  你说。
  怎么了?
  我正在写作业。那个时间点,我父母不会允许我出家门。
  下来就行了。
  我想着法子离开家,假借一定要去路口买一本参考书,从家里急急忙忙跑出去。你那时站在路灯下,连帽衫罩着头,手兜在口袋里,远远看去,像是寂寞的雕塑。夜色将你染成黯然。我穿着自己那件难看的校服就跑了出来。我们有暗号,走到安全的地方再碰面。
  然后你一言不发地走,我在黑暗里跟随。
  但你忽然发疯似的搂住我,将我勒紧,如同要硬生生将我塞入你的骨骼之中那般,第一次如此用力地搂住我,带着无法止息的伤害:你说了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你不能离开我。为什么要读书?你读不读我都会养着你的!只要在一起不就好了么?读什么样的学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像他们那样,为了所谓生活就要离开我?你难道不知道我需要的只是你陪着我?我需要的只是你与我在一起?我不需要什么更好的生活!我需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像是用尽所有的力气要捕捉到一丝虚幻那般。
  你知道不知道?!
  可我。
  C。我一直以为那不是背弃。直至许多年后我才意识到我的离开其实是背弃了你。我想去北方,仍然是选择了世俗的路。无人能定义你我的对错。因为如今你我都好好活着。你没有继续念书。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公司。你开车上班。你与人应酬。你变得不像你。不像是我梦中那个你。不像是当时为了爱与情感,甚至不惜将自己塞入一个狭小幼稚的盒子里宁愿永生不出的你。
  你已经变了。
  我也已经变了。
  自从我离开那座城市我们就变了。你去了邻省。仍然将自己封闭起来。你还是每天打游戏,也仍然叫我陪你打游戏。但你不明白,只身一人在孤独的城市是怎样的感觉。我不比你富足。每日只能计划着兜里的钱应该如何支配。第一个月我便超支了。而后饿了半个月。那半个月每天只吃泡面。或者吃从家里带过来的熟食和梅子。饿的时候吃一点。如果不感到饥饿,便不再吃。你不知道。你每天等我打电话给你,与你长途聊天。很贵。但无法回避。你必须要让我陪着你。无论以何种形式。
  然后是循环一般的入不敷出。
  他就是在那时出现的。理智。冷静。他是朋友的朋友。我不记得如何与他相识。总之待我记忆深刻时,我似乎认可他成为我的朋友。他因理智而能提出良好的建议。你不明白。感情的混沌面临理智清晰的洗礼时,一切将变得多么脆弱。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你,也知道这一切,知道你与我。知道我爱你。然后他以他一贯的方式提出他的观点和意见。
  他现在还小。还有些幼稚。
  我知道。
  他还不明白他给了你多大的压力。
  但这句我不明白。只是明白与否都没有关系。我被他点中了软肋。
  你现在还好不好,我已经不知道了。七年来我们断断续续有过联系。但很少。与你分离之后,我变成你不能触碰的伤口。我知道。我无法理直气壮地寻找你。只能透过边边角角的关系摸到一丝你的近况。但我一直不能明白,为何我们分手之后,你与你父亲的关系就奇迹般地和好了。年轻时我们自以为是的伤痛,或者都是自以为是的回避。然而,我们其实总在回避不可回避。
  我真是孩子气。
  我现在说起的你,明明都已经不是你。你应该是存活在我梦中的十六岁年月,那个永远孤单、任性,希望我永远陪着你,为了彼此相依,甚至不惜断绝自己所有后路的你。
  而如今真正的你,也许已有她嫁。有家庭。有事业。谁知道。我不知道。我不能想象我知道。因为假设你还保留当年的誓言,假设我离去后还要关注你的生活,那我将是多么的可耻?
  但我害怕你还保留着。
  因为第四年你来找回我时,我还预感你保留着。
  分开之后的第一年,你删掉了我所有的联络方式。但没有更换手机号码。你迫不及待地发新女友的照片给我。你急于向我证明你很好,我在你心中已经不重要。我潜意识里不相信,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但我愿意去相信。直至不久之后,你那个油腔滑调的死党跑来告诉我,你仍旧一个人。
  而后是第二年。
  第二年我梦见你。梦见我们未能选择的分岔。我终于与你抵达。你就是在那时候持续地出现在我梦里。当我选择了另一种理智的生活之后,你居然出现在我梦里。你牵着我的手在陌生的城市奔跑。
  你带着我向世界宣告你我将永远在一起。不管外界将如何改变。我们都可永远。但就在那时,在梦里的我终于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终于实现了呢的那一瞬,我就像是失忆的人瞬时记起那些自己巴不得遗忘重来的人生。
  不行啊。
  一切只是在梦中。
  其实早已经不可能了。在真正的现实里,我们早已经分开了。我们甚至都已经有了新的伴侣。不行。
  而后。
  第三年。第四年。你自梦中自由来去,像是乘风的云。用轻描淡写撩拨开我掩藏的往事。我一直用理智否定我还爱你。不。我已经不爱你。但我说不清这样的情感是什么。我不爱你。只是我脑海里不断回到过去那段日子。相依为命。义无反顾。但同时我清楚地知道相依为命与义无反顾无法让我们相依为命并且义无反顾下去。
  为什么无法,我也说不清楚。
  总之,不能。
  于是我不能找回你。就算第四年我顺利毕业工作,而后出差去你之后生活的那座城市,我每天都在幻想是否能在街道上遇到你,每天都去你曾经向我说起的那些你常走过的街道,可我始终不能拨打你的电话,告诉你,也许我们可以像个朋友那般见面聊聊。我怕。我终究变成一个畏缩的大人。我怕我始终不知为何的未知。
  因为在这七年里,有一次你忽然返身找我。
  在第四年的时候,你忽然找到我,又似以前那样嬉嬉笑笑花里胡哨的口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嗨,我又回来了。
  我甚至怀疑你说错了对象。
  但你没有。你忽然像是没事人一样与我聊天。你确认是我。你甚至用十七岁时那样轻薄的口吻与我玩闹。打乱七八糟的表情。仍然是同样的错别字。我还是笑笑,懒于纠正你。但我忽然意识到这是真实的你,这居然是真实的你,与我梦中那个你竟然完全重叠,时光似乎从来对你不起作用。虽然你说晚上有应酬,你说工作很忙,你说许多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见闻,一度让我怀疑你已经真的变了。但话语摊开,你最终如同十六岁那般,天真无辜却又夹杂着被四年岁月积压而成的小心翼翼,问我:喂,还能一起玩游戏吗?
  我情愿你已经变了。
  你怎能在四年之后还让我感觉到你没有变?
  可C。我们回不去了。当我第一次梦见那条街道时我便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就算你还是你,你还能回到你,可我已经回不到我的位置。
  我已经永远丧失与你义无反顾甚至与世隔绝的厮守的勇气。
  我再也无法承担与你不计后果的出走偷父母的钱在街道亲吻甚至为你像宣战一般彻夜不归。
  因为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因为我七年来断断续续梦见你,梦见我回到当初那个选择点,并且梦见我忽然记起之后我们经历的所有不同的人生。我们这两只孤单的蜡烛芯蕊再也无法拧合至一起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来,燃烧起来,以自我摧毁为代价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来。
  爱或死。
  永不回头。
  但你我。再也。不能。
  C。写到这里。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现在,我对你已经习以为常了。你总是这样进出我的梦。毫无征兆。即便我立誓要忘记你,你仍然会出现。不久后我将结婚。我真的决心嫁给他。我们买好了房子,甚至选好了婚纱和日子。不久我们即将步入礼堂。我们会去马尔代夫度蜜月。
  因为我想看海。
  这一切已无法更改就像是那时我耗费了我所有年轻的热情与不计一切的爱,宣誓与你一起,爱或者死,永不回头,现在却也终于无法找回那般无法更改。
  即便我仍然从梦中号啕至醒,但他仍然会拍着我的背脊告诉我:睡吧一切已经过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工作呢没事没事这只是个梦而已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知道吗你已经长大了。
  已经长大到无法义无反顾地相爱而是更多地考虑其他可笑的因素的那个年纪了。
  我明白。
  但。
  Still。现在仍然。现在仍然。
  向世俗屈服地生活着。
  或者。
  现在仍然,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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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ill现在仍然by消失宾妮现在,我对你已经习以为常了。你总是这样进出我的梦。毫无征兆。即便我立誓要忘记你,你仍然会出现。你像一颗轨迹不定的彗星,我戒备时你消失,我薄弱无望时你却点醒我的绝望。自由来去。仿……宝贝别让你的男人太累宝贝别让你的男人太累不是每个男人都是骑着白马的王子,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把爱挂在嘴边,不是每个男人都善于反驳男人们也有脆弱时候,宝贝儿们,此刻,不要再去……原创怎样才算幸福?不同的人对幸福的感受自然不同,住在平民窟里的穷人,分到一居室的楼房会感到非常幸福;下岗的工人每顿喝上半瓶啤酒也感到非常幸福;上了一个上午的课的教授,能喝上一杯清香的茶水,倍感幸……雨中也许是心情的原因吧,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的哀愁,本来不想太矫情,可是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雨滴滴下来,带走了对云的思念,落在脸上,凉凉的,不苦,那不是多情人眼中的泪。轰轰的雷声……life吾之人生吾自出生以来,望天地之广大,世界之无穷尽也。欲逃离家乡寻儿时之梦也。历经苦难栖身于长春也,望施展才华,以展吾生之志也。况世事之无常,情况之变化莫测也。没吾生之志也……日记今天,看见大四在照毕业照,突然感觉,一切那么熟悉。初中高中照毕业照时好像大家都是那么的轻松,那么的开心。记忆,在我脑海中一点点的苏醒。就像海边早晨的太阳,先出来一层红光,……寻找那棵前世的树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我前世是棵树,很有可能是一棵顽强不屈的胡杨吧?那要不我怎么今生会生长在这个站满胡杨的沙漠里呢?我梦到过这样的情景,我站在空旷的原野里我努……奉献与欺骗昨天在网上偶然看到一篇文章,是歌颂建国初期,八千湘女告别吴楚的青山绿水,怀揣着对新中国的热爱和崇拜,毅然远赴万里之遥的新疆,在寸草不生的戈壁荒漠用生命滋润出绿色,用汗水浇灌出绿……让心随春风飞舞走过了寒风凛冽的冬天心会因为不再温暖而变得坚强迎来了春风荡漾的春天绿色就扎根在心灵的深处让心随春风飞舞那曾有过的寂寞也会烟消云散让心随春风飞……出征札记3月27日上午9时许,在朝阳的注目下,在福建省电视台举行了简短的《龙行天下穿越非洲》的开机仪式,先由省影视广播集团领导发言,然后由穿越队员宣誓,接着接旗挥师,其后由集团领导揭幕……瞧瞧这堆东西ampampampampampamp我在整理房间的照片,去年10月去乌镇门票3张,今年8月游泳卡还有N次,9月逛街第N次,南游N次,票据200多张。时间不够,我很不开心。周末想睡到自然醒,可是不争气的肚子咕……幸福的开始天还是一样的蓝。大家还是一样的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可我的世界却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曾经也无数次的想象过这样的情景。当真真正正的面对的时候。一下子又有点无所适从。从测到中队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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