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在春天的旅行（4）东歪西斜七百年的裕昌楼塔下村等

　　在田螺坑土楼群旁的民宿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继续旅行啦！
　　漳州南靖县土楼有一千多座。历史上，古代的中原人为了躲避战乱，一路迁徙，来到这个大山深处，创造了这一独特的建筑样式，防贼、防风、防震。这些土楼都是聚族而居，或者里面只住着一个姓氏，也有几个姓氏共同建造的。
　　我们第一站来到的就是以东歪西斜七百年为特点的裕昌楼，是目前已知现存最古老又最高的圆楼。
　　裕昌楼
　　裕昌楼
　　裕昌楼
　　裕昌楼由刘、罗、张、唐、范五姓人家合股而建。土楼总共有5层，一层为灶间（厨房），二层为粮仓，三层老人居住，四层年轻人居住，五层存放棺材。
　　天井中间是一个观音厅，观音厅在古代的时候为私塾用房，现改为楼内红白喜事用房以及所有22户住户的议事厅。
　　在这座楼的天井中心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土屋，它的门口是用鹅卵石铺的阴阳八卦。金水木火土相生次序，每个姓氏象征一卦，按族人所需房间多少分配住房，这大概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供给制。
　　仔细看楼内走廊的木柱，上面的柱子有些是斜的。在3楼和4楼，回廊支柱都是顺时针倾斜，而到了5楼，回廊支柱又是逆时针倾斜，倾斜角度最大可以达到15度。看起来极其危险，但不倒塌，因此被人戏称为东歪西斜楼。
　　为什么楼会东歪西斜，故事很多。但可以肯定的是，柱子虽然倾斜，但环周的梁柱相互顶住、彼此牵制，仍相当坚固，整体合力没有受到破坏。既然土楼不会倒塌，于是居民便安居乐业，七百年来繁衍生息，人才辈出，至今还有一百多人住在楼内。
　　土楼里的井也有阴面和阳面之分，印象中，好像有一口还在使用。据说历史上，有的井为了怕人投毒，会在井里养鱼或者乌龟什么的。
　　裕昌楼后半部分靠山脚一侧，每户底层厨房内都有一眼水井。我们走进一家土特产店看水井，老板娘很热情地指给我们看。
　　井口就在一个角落里，只要用水瓢就可以轻易地舀起水。井口还可加盖板，其用水之方便可想而知，这样的水井在裕昌楼内共有22口，这是裕昌楼内的特色，也是福建土楼中仅有的一例。
　　感觉今天就是一座接一座的看土楼。每个土楼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历史和故事。之前看过一个关于土楼的纪录片，讲的是永定县的振成楼，里面有个采访说那里的土楼有一个规矩，小孩出生的时候，胎盘要埋在振成楼一楼的门坎下。长大了，家长会告诉孩子，这里就是他的根。所以，他无论走到哪里，土楼都永远跟他在一起。
　　离开裕昌楼，我们驱车来到塔下村。塔下村距离田螺坑土楼群并不远，只是感觉这里交通并不是很便利，所以我们口中的不远，是指坐车的距离。
　　塔下村被誉为太极侨乡，太极，是因为从空中航拍，河流呈S形，河流两侧，以两座圆形的土楼裕德楼和顺昌楼为中心，散布着50多座土楼和30多幢小巧别致的青砖小楼，整个村落从空中整体看，像一个太极图。
　　这里因为历史上外出经商的侨商比较多，所以又被叫做侨乡。我们的司机小张就是塔下村人，他的二伯、大伯什么的都在东南亚生活，应该属于早年下南洋的。
　　南靖土楼有两大看点，一是建筑结构，二是文化样式。文化深藏在土楼的深处，这里有许多的对联，能看出祖祖辈辈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塔下村确实很美，小桥、流水、土楼。
　　司机小张就住塔下村的和兴楼，因为有他在，我们被允许上了和兴楼，但只能看个半圈，我猜是因为另外半圈的人和他不同姓，所以还是不要过去了。土楼内逐群而居，门户相连，房间内没有卫生间，一层有公共厕所。墙壁看着很原始，用当地沙土、黏土等多种土质混合夯压，土砖间再掺以木条、竹片等加固。房间里看不到烟囱，烟道在建墙时就一次性埋藏在墙内了。
　　参观的时候在楼上也看不到人，估计都出门工作去了吧！我问我们的司机小张住在这里无聊吗？他说不会。其实除非有工作需要，他才回来住几天，平时他都住在南靖县城里。
　　作为客家人聚居的土楼，传达的最明确的信息是，它不但是本族人的生产与生活共同体，更是平民家族的防御性工事，不是城堡就是碉堡。土楼都有瞭望台和瞭望孔，还有箭道或枪眼，从外面看孔管很小，里面是漏斗形的宽底部，齐眉高，各个方向都有，便于实战。一个家族要生存，不仅要防野兽袭击，更要防山贼、海盗、流寇、溃兵，甚至可能要防争夺资源的别的宗族攻击。而就积极的方面讲，可以办私塾供合族孩子上学，创义田救济本族孤寡，乃至开枝散叶后建立同宗同族人的联系互相提携。这也是修族谱、建宗祠、办祭祖等活动的意义所在。
　　最大的土楼顺裕楼
　　在南靖县塔下村，看了非常多的土楼，以至于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张氏家庙，又名德远堂，依山临水建在一块平地上，感觉如果自己去，没有人带，都找不到。
　　家庙门前有客家围屋惯有的半月形水池，前厅有两根高达6米的圆柱，上面镌刻着一副十分罕见的78字楹联。楹联用高度凝练的文字讲述了张氏家族历史上建功立业的14个典故，教导后人不忘初心。
　　祖庙前有24根石龙柱，取得大功名的村民或者百岁老人才有资格立龙柱，龙柱如果是笔尖状，说明是文官，如果是石狮，说明是武官。还有几根是在海外成为侨领后回祖籍来立的，可以说是族人的荣耀吧！司机小张就无比骄傲地说其中有一根龙柱是自己百岁奶奶的。
　　这里的人元末明初从河南迁到此地，有500多年的历史了。村里400多年的家庙被保护下来自然是族人的团结和智慧，在这些木雕的细枝末节中，就隐藏着一个个小故事。
　　小张指着屋顶的公鸡问我，你知道西游记里公鸡那个神仙叫什么吗？昴日星官。对，那他对付了什么妖精呢？蜈蚣精？！所以我们这个屋顶放陶瓷公鸡是辟邪镇宅的。
　　祖庙里的对联啊，壁画啊，都有着深刻的涵义。譬如下面一左一右这两幅老虎，就有着非常传统的寓意，中国的传统文化，宗族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伦理道德等在这里都能找到它们的体现，总之感觉处处都有意义和道理。
　　离开塔下村，我们又来看了河坑土楼群永贵楼、春贵楼。河坑土楼群由15座不同造型的土楼组成，也称为北斗七星。这些土楼分布在丁字形的小河流两岸的狭小地带。
　　永贵楼
　　春贵楼
　　最终，我们来到了南靖县云水谣景区，这里拥有着世界文化遗产和贵楼、怀远楼。
　　和贵楼
　　和贵楼。这座土楼有意思的点在于它是建在沼泽上的。当时建这座土楼的时候，这个楼的主人认为这个碗兜形的沼泽地是风水宝地。于是就发誓要在这片烂泥地上建起一座土楼，当时乡亲们认为他发疯了。但是建完这座土楼以后，这里果然是块风水宝地。主人的孙子考中进士，官至兵部尚书，两广分巡道。
　　在和贵楼里，我们特意站在学堂的天井上跳了跳，感受到了传自脚底的微微颤抖。
　　和贵楼
　　怀远楼给我的感觉是书香气很重啊！
　　怀远楼
　　走进上厅，又是有对联，书为天下英雄业，善是人间富贵根；天下良谋读与耕，世间善事忠和孝。正堂两边屋架斗拱上别出心裁地装饰着木刻书卷式饰物，另有镌篆书溜金对联月过花移影，弄声风来竹；琴书千古意，晓春花木心。斯是室侧门上有一大牌匾，金书助我义师四个大字，是前国民革。命军东路总指挥何应钦所赠助我义师牌匾当年何应钦被漳州军阀张毅的部队围困，简姓的家族势力比较强，帮助何应钦解围，何应钦就得救后欣然题词赠匾。
　　云水谣这个景区怎么说呢？自然风光是美的，但是总觉得人工的痕迹过重。其实这里原本是闽南闻名遐迩的一个秀美山村，幽长古道、千年老榕、青山碧水、神奇土楼，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溪岸边，由13棵百年、千年老榕组成的榕树群蔚为壮观，其中一棵老榕树树冠覆盖面积1933平方米，树丫长达30多米，树干底端要10多个大人才能合抱。
　　离开云水谣，漳州南靖的土楼之旅就结束了，这一趟真是听到不少历史故事，看到不少美丽的风景。唯一可惜的是天气不好，拍出的照片都灰蒙蒙的，希望未来有机会遇到个好天气再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