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大赛 一hr夜,黑咕隆咚,雨,淅淅沥沥。 我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翻看了一会儿手机小说,但已开始心不在焉:发,还是不发?我担心工地上有夜游民工,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三个字:睡了吗? 没有。你呢?他妙回了过来。 睡不着! 警察在吗?他管我丈夫叫警察。 他去镇上喝酒了。 啥时回来?我们敢去戈壁滩兜一圈吗? 恋人的心思永远心有灵犀、心照不宣!我辗转难眠,就是想和他偷偷地出去约会。 我蹑手蹑脚走出工棚,上了陈工长的车。 刚出工地大门,他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公路,拐进戈壁滩,用一只手掌握方向盘,用另一条胳膊把我揽了过去。 新疆的戈壁滩,远比我们想象中广阔的多,既是在夜幕下,也能让人感受到空旷辽阔、一望无际。 风儿吹过圣湖的时候 你牵住了我的手 宽宽的草原我为你停留 从此美丽在我左右 雪莲花盛开的时候 云儿停下了游走 我在你身后藏不起眼眸 我愿为你一生守侯 你是我最深最深的爱 车载音乐播放器循环播放着藏族歌手成林江措和嘉央曲珍的《我们好好爱》。 我知道这是陈工长在有意渲染一种让我们都情不自禁的氛围,很快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我很清楚这是一种循序渐进攻陷我的手段,但我很享受,很迷恋这种氛围。 我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沦陷的,又一步步走向了今天魂不守舍的日子。 二hr多年前的春天,我和丈夫应邻居之约,从四川来新疆打工,在邻居的朋友的工地当建筑工人。 邻居的朋友在一个叫淖毛湖的地方给陕西老总建焦煤厂,我们在他的工地上做木工。 淖毛湖是新疆哈密地区伊吾县的一个镇,位于伊吾县偏东的北角上,在浩瀚的戈壁深处,北面、东面均与蒙古国接壤。 这里几乎一个星期刮一次大风,风的级别一般都在七、八级以上,沙土遮日,昏天暗地,路上跑的小轿车经常被吹翻。 由于天气原因,工地干三天停二天。男人闲不住,就相约去镇上烧烤、喝酒、K歌,女人大都呆在地窝子做针线,也有跟着男人去K歌的。 邻居的朋友是宁夏人,在新疆有几处工地,每个工地都安排一个替他全权负责的工长,淖毛湖工地负责的叫陈文华,和老板同一个地方人,民工一律喊他陈工长。 说我们是建筑工人,其实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哪里人都有,男女不分住在一起,相互间关系可想而知。 陈工长住彩钢板房,与我们住的地窝子有几百米距离,属于焦煤厂办公区,哪里有棋牌室和澡堂,比我们的生活区高一个层次。 每天晩上,陈工长都来我们地窝子聊天,为的是和大家拉近关系,利于工地管理。 我说的地窝子,大家可能想象不到是个什么样的建筑。 简单说,地窝子是在地面以下挖的深坑,四周用土坯或砖垒起约半米的矮墙,顶上放几根钢管,用彩条布或者帆布盖住,上面再用木板和重东西压住。 这种居住方式在过去的沙漠地区比较常见,当年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都曾在地窝子里生活过。 三hr陈工长猫着腰走了进来,象个检查工作的领导,一边微笑点头,一边从中间过道直达最里面,坐到工地之花刘娟床头。 刘娟是我们工地二十来个女民工中最漂亮的一个,民工称她工地之花,意思和学校的校花相同。 女人漂亮了男人都喜欢贴近,这在情理之中,何况在这个暧昧铺天盖地,感情泛滥成灾的男女混居的地方。 大家很习以为常,没有人去关注谁和谁是什么关系,倒是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总有一种不美气而又酸溜溜的感觉。 究其原因,我发现我对陈工长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我一看见他和工地哪个女人接近,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因为这种心理,我尽量躲避和陈工长接触,但人的心理又非常的微妙,我愈是躲避陈工长,愈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陈工长似乎和我有同样的心理,当着大家的面,从来不正眼看我。 焦煤厂离淖毛湖镇十多公里,厂区没有小卖部,民工的生活用品都是陈工长去镇上办事给大家往回捎带。 别人捎东西他很爽快,唯独我和丈夫捎东西的时候他就找各种借口搪塞,最具理由的借口是他去镇上事情多,又要给工地买东西,还要给民工带买东西,实在跑不过来。我认为他心里对我们有什么不满,不愿意给我们带。 我们工地几十号工人,只有一辆面包车,这车既是我们的生活车,也是老板给陈工长配的交通工具。陈工长几乎每天都开车去镇上买东西,民工想去镇上,只能轮流坐他的车。他不情愿给我们带东西,我们只好厚着脸皮跟着他去买。丈夫是木工班技术员,比较忙,买东西多半是我。 四hr车,漫无方向地在戈壁滩转着圈,陈工长依旧用一只手掌握方向,用另一条胳膊揽着我,只是比刚才揽得紧了。 车载音乐换成了《苦苦的思念》: 思绪飘飞的深夜 对你苦苦的思念 魂牵梦萦哟 相思彷徨在心间 我的心早已被这个特殊的氛围熏透了,只要陈工长少些暧昧,态度明朗一点,我一定会被他顺手牵羊。可是,陈工长是个吃肉怕油手的谨慎人,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绝对不会贸然行事。我能理解他的谨慎,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何况我的丈夫就在我的身边,稍不注意,就会惹火烧身。 我们在一个工地相处几个月了,他又是直接管理我们的领导,大家的行事风格基本上都有掌握。 陈工长在刘娟那儿逗留了好长时间,才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了,好像又记起了什么,返回来对刘娟说:明天你就不用去工地了,到办公区打扫卫生,工资和以前一样。 这是一份人人向往的轻松工作,早晩忙个把小时,没有风吹日晒,一般人工长不会给安排,谁叫人家是工地之花呢! 陈工长的安排,明摆着是给他和刘娟创造接触机会,这谁看不出来。 说心里话,我的内心有些忿忿不平:一个十足的色狼,见色起意!陈工长向陈娟嘱咐了一些要求,扫了大家一眼,又朝我走来。我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难道他看出我不满的表情了? 我赶紧拉下布帘,把陈工长挡在外面。听脚步声,他走到帘子前面,似乎犹豫了几秒,才开口说:苏小倩,你明天也不用上工了,帮我给咱们灶上买菜买米买面,我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我的脸不由自主红了,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我丈夫掀开帘子笑着给陈工长递烟,连声说:好!好好!哪天到镇上了请你吃大盘鸡 从此,我几乎天天跟着陈工长去镇上,虽然有七八十号人吃饭,但临时大灶没有冰箱,油盐酱醋、肉菜面粉,厨师差不多每天都开单子。 好在我从来没有和陈工长单独来来往往,来回总有人,陈工长也没有表露什么,对那晩上我拉帘子的异常举动似乎根本没在意,我对他忿忿不平的色狼定义造成的窘迫也就慢慢过去了。 五hr我很想知道陈工长为什么要选我帮他给灶上买东西,而不是工地之花刘娟,因为买东西要比在办公区打扫卫生和他接触的时间多,难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论长相,我确实没有刘娟漂亮,她有些像电影《牧马人》中的李秀芝。 我的相貌虽然不如刘娟出众,但也秀气可人,在这个工地上,对我有好感的男人绝对不会比她少。 刘娟性格开放,和人交往随心随意,尤其和男人交往没有边界,给人的印象很轻佻,在工地上花边新闻不断。我性格娴静而又不苟言笑,干啥都注意分寸,属于人们欣赏的女性类型。比较而言,我的综合指数比她优秀,这也许是陈工长选我而不选她的原因吧! 尽管陈工长选了我,但我还有些耿耿于怀:总觉得他让刘娟去办公区打扫卫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何况她那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女性的自尊心促使我作出一个生硬的决定:尽量不和陈工长单独接触,不给他留下我心里有他的印象。于是,一旦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找个理由迅速离开。 人的情感世界很复杂,我愈是这样,内心的渴望愈强烈。有时甚至很懊悔,何必如此,干嘛不按自己的心思和他建立起真正的私密关系!可一想到刘娟,我又默默地咬了咬嘴唇,暗暗骂起自己来 女人的情感,女人的心思,女人的醋劲!连女人自己都把握不了。 六hr陈工长终于把车停在一片沙嵩中间,把我从副驾驶座上拽过来,拢在怀里,亲吻我的额头、脸颊、鼻梁、耳朵。我任由他恣意妄为的宠爱,因为我的心早已被他俘获了,忘乎所以的一天迟早会来的。 其实,从淖毛湖工地转移芨芨湖工地的路上,我就解除了一切心理戒备,彻底开始了自己偷偷摸摸的婚外情 给大灶采购这活儿,我干了半个月就轻车熟路了,淖毛湖镇上所有的粮油店、肉莱店、超市,我都去遍了,哪家质量不错,价钱便宜,我也烂熟于心。 刚开始干这个手忙脚乱,陈工长手上事处理完了等着回,我还差三差四的买不全,现在一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我把买下的所有东西归拢到一起,就去一家报刋亭翻看我喜欢的读者或知音。 我刚看得入迷,陈工长来了。他顺便从报刋架上抽一本杂志,问:你喜欢看书?不等我回答,又自言自语地说:爱读书好! 不算爱好,闲了没事干,打发时间。 跟着我跑一天,累吗?他转移了话题。 不累。 刚开始看你跑个不停,挺累的,想帮你一把 不等我说话,他又问我:小倩,是不是因为对我有看法? 没。我摇摇头,惑然看着他,你指的是 刘娟!他直截了当,小倩,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说吧。我嘴上应着,心里有些慌乱。我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告诉我,他的目光盯着我,你为啥躲避我? 没有。我硬着嘴撒谎。 说真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是不是因为我接近刘娟? 我的脸扑的一下,热辣辣的红了,工长多心了!那与我有什么关系说完,立即把手里杂志放回原位,躲开他的目光,准备离开。 陈工长挪了一下身子,有意无意地挡在我眼前,我接近刘娟,不给你带东西,安排你给灶上买东西这一切,你以后就知道我的用意了他顿了顿,还想说什么,恰巧碰上报刋亭老板目光,就把话咽了回去。 从此以后,陈工长对我有些暧昧不明,似乎很近,又很遥远。 我们在淖毛湖工地干了不到三个月,老板来电话让陈工长从淖毛湖工地带二十个民工去芨芨湖工地,这边工地换了老板的另一个老乡负责。 陈工长挑了六个女民工,十四个男民工连夜从淖毛湖撤离。他安排男民工坐班车,女民工一律坐他的七座小面包,刚好满座。 出发前,天下起了小雨。 刘娟穿一件粉红色带帽上衣,挎一个卡其色小包,满面春风的上了副驾驶座。 陈工长没有启动车,有点难为情的看了刘娟一眼,又瞅了瞅我,不自然地笑着对刘娟说:刘娟,你下去坐后面,苏小倩晕车呢,坐前面来! 刘娟极为不悦的从副驾驶座上跳了下去,扯过衣帽压住眉眼斜躺到最后一排。 七hr薄雾蒙蒙,斜风细雨。 陈工长选择从西峡沟、三塘湖、巴里坤、木垒方向,一路向西前进。 出发不到一个小时,后面的人就东倒西歪,呼呼大睡了。 陈工长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扭开车载音乐播放器,央金兰泽的《今生最美的遇见》在车内迅速流动起来: 风儿轻轻地掠过 唤醒了青青的草原 就像你我的邂逅 梦牵魂绕的背影 浅浅的笑容靥刻骨铭心 那是爱的旋律 啊心的归宿 在陈工长调换我和刘娟车座位的那一刻,我就预感到今夜注定是一个充满暧昧而又温情脉脉的夜晚。 小倩,陈工长向后面座位扫了一眼,确定她们都熟睡了,伸过右手,搭在我手背说:从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你的音容笑貌就深深的刻进了我的脑海,我一直想向你倾诉自己的真实感情,没有那么个合适机会,而且名不正言也不顺我不给你带买东西,想的是你自己去镇上,咱们多些接触机会,或许能发展成为朋友。但来去有人,说不了几句话。我安排你给灶上买东西,也是这个意思。可我发现你躲避我我知道是刘娟原因其实刘娟根本走不进我心里,我接触她不过是掩人耳目,把人的关注引到我和她身上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她性格开朗,也有点轻浮,无所谓别人怎么看,怎么说,老公又没在身边,没有是非工地上人注意力在我和她身上,就意想不到我对你有好感你老公在身边,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陈工长说到激动处,又换了一首《我们好好爱》,把播放器调到循环播放功能。这首歌太适合谈情说爱,其中一句你是我最深最深的爱,让我的心一次次起伏不定。 他滔滔不绝地向我倾诉:我不能确切是你的长相打动了我,还是你的那种特有的气质和娴静的性格俘获了我反正,我想象中的美女是个什么样子,你就是个什么样子今生今世能和你相遇,真的是我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世的萍水相逢 听了他的长长倾诉,我久久平静不下来。说句心里话,我对他的印象和他对我的印象同样美好,遗憾的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中,我们不能有任何越界行为,只能多看几眼,相互间握紧对方的手,传达各自的心意。 八hr雨越下越大,车上的人越睡越沉,我和陈工长越来越情意绵绵。说句实话,我俩的心都在那一夜彻底沦陷了, 我把自己已为人妻的身份抛到了九霄云外,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爱给了对方。他也一样,真诚、直白地倾诉,浑身上下放射着爱的火花,简直要把我融化。 道德和理智在一路高涨的感情面前往往是苍白无力的。我丈夫就在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可还是没有看住我。他做梦也想不到,我在他眼皮底下红杏出墙了! 陈工长又换了一首梅朵的《下辈子不一定遇见》: 人的一生 有多少时间 能与深爱的人 相依相伴 不想错过今生 来世太遥远 珍惜这段上天赐的情缘 我们下辈子 不一定遇见 也许是新疆和西藏山水相连的缘故,也许是这里的风土人情更能迎合藏族歌曲的旋律,我感到在新疆这片土地上听藏族民歌或情歌,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格外让人感动。 不是说梅朵的这首歌儿不动听,而是旋律没有藏族歌曲那么震撼人心。但是,其调子和歌词仍然让人激动不已。 一路歌声相伴,一路柔情蜜意。 第二天中午,我们才到达芨芨湖。 芨芨湖的环境比淖毛湖好不到哪里,也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滩,只是风沙没淖毛湖那么频繁,那么厉害。 住下来后,从淖毛湖过来的民工休整了一天才上工。陈工长依旧管理工地大大小小事务,捎带采购一部分建筑材料。 这边工地比较小,只有三十多个工人,一律住帐篷,五、六个人一顶帐篷。 他本想给我安排个省劲活儿,但怕暴露我们的关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知道他不忍心我在烈日和风沙飞扬中汗流满面,可又没勇气在众目睽睽之下心疼我,替换我。只要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我们四川人最能吃苦耐劳。 到芨芨湖后,我和陈工长的感情日益加深,只要有机会,两个人就故意寻找点事儿,到工地的某个角落磨蹭一会。在这样的场所里,我们不能堂堂正正的交流,只能用眼睛互相看看。工地其他人谁也不知道,只有我们两个心里清楚,这样的地下情反而更具诱惑力,促使我们下定决心去爱对方。 遗憾的是丈夫一直在身边,没有一个彻底释放激情的机会。 九hr机会总算有了。下午,几个在芨芨湖山里面石料厂打工的四川老乡从山上下来,相约着一起聚聚,工地上几个熟人都去了,我找借口留了下来。 车载音乐播放器依旧唱个不停 陈工长放平驾驶座,我们两个挤在一起。 小倩,我们俩这么一个爱一个,到时候咋分开分别就是要命呢!陈工长突然伤感地对我说。 你咋想到这事了? 咋想不到,他使劲用胳膊箍着我,仿佛马上就会失去我似的,九月下旬新疆的天气就冷了,所有土建工程基本上都停了,你我得各回各家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苦涩味。我把头使劲往他怀里顶,示意他不要再提这个伤感话题。 别说了,再说我眼泪出来了。 陈工长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我:你明年还来新疆吗? 说不定,过了年才能说。 依我老公的意思,年过了让我去江苏原来上班的厂子干,那儿活轻省,待遇也不错。在新疆打工,一些地方工资比内地高,但凡工资高的地方,人辛苦,条件差。我也准备去哪里,不上新疆来了,老公一个人过这边来。 可是,现在有了一份牵挂,有了一份思念,去江苏的打算在我心里动摇了,但这得要和老公商量,我不能擅自做主。 你明年再来新疆吗?我问陈工长。 你来我就来,你不来我上来蹲不住他还沉浸在伤感中。 我理解他的伤感,其实我也很伤感。 不论是什么形式的爱情,是什么样人的爱情,只要真心相爱了,就是一种缘分,也是人的命运,谁都无法轻描淡写、漠然置之。 感情这东西,从来不分名正言顺和偷偷摸摸,无论有悖道德的婚外情,还是堂堂正正的爱情,都会刻骨铭心。爱,是人的心灵奇旅,与人的身心健康息息相关,处理不好就会使人伤心,甚至痛不欲生。 十hr魏晋诗人张华曰: 襟怀拥虚景,轻衾覆空床。居欢惜夜促,在戚怨霄长。 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陶醉于欢爱之中的人,总感到相聚的时间短促,难以尽情尽兴;一旦离别,等待再见的日子总是漫长无涯! 时间对相爱的人格外的吝啬,转眼就到了即将分别的九月。 陈工长忙着给民工总工,结算工资。我们也开始准备回家,除了忙着收拾东西,还忙着相约去县城里的大排档聚餐。 大家快分别了,即将各回各家,天南地北,这辈子恐怕再难到一起了。所以这几天工地上的人都很热情,投脾气的人都轮流请客去奇台县城K歌、泡脚。 大家领到工资后,欢欢喜喜地谈论着怎么支配自己的汗水钱。大部人的计划是给家人买几件新衣服,剩下的都存银行。 我没有这个心情,脑海里整天上演着我和陈工长各种暧昧镜头,害怕分别的哪一天到来。 当然,我也有盘算,我最大的愿望是在分别前能和陈工长单独厮守一回。于是,老公去县城聚会时,我坚决不跟着他去,但被大家前呼后拥,推出了帐篷。盛情难却,人面难黑,在人们拉拉扯扯中我无可奈何地去了。 可我不甘心,就绞尽脑汁地启发老公去周围旅游景点转转,任我怎么鼓动,老公都不单独去游,非要带上我不可,我不去,他死活都不肯去。 我的所有心思都白费了,老公不上钩,我的厮守愿望就这么泡汤了。唯一的出路,就是两个人频繁的故意找事儿,到工地的某个角落多磨蹭一会儿,多看对方一会儿。 也许是缘分太浅,临别前,我和陈工长再也没能单独呆上一小时。 午夜,火车从乌鲁木齐站缓缓驶出,出站提速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别了,我的暧昧的雨夜!别了,我的魂牵梦萦的戈壁滩! 人这辈子,最折磨人的事情,就是有情无缘,约好了好好相爱,转身后却天各一方,一个人孤独疲惫地赶路,遍体鳞伤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