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初,由于身体不适,我辞掉了城里的工作,愈要乘车回农村家乡去。恰好叔叔也请假回去,问我坐没坐过高铁。我说没有,他说带我去坐高铁。 清晨的时候我收拾好行李整装待发,跟叔叔搭乘公交地铁,在发车前半个小时到达了高铁站。买票的时候被告诉票已经卖完了,连着下一趟的也卖完了,我们只得买了下午的票,而此时,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五个小时。现在想来,如果我前一晚上就在网上订了票,那么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罢。 没有地方去,我和叔叔在外面饭店里熬了五个小时,终于等到了发车时间。我们跟着座位号寻找着自个的位置,坐上位置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由于我是第一次乘坐高铁,所以对周围环境比较好奇,一直左顾右盼来回张望。 我第一眼瞧见她是我回头向后看的时候,她就坐在隔道我的斜后面那里。只因为我那不经意的一瞥,在我那漫无目的地眼神中,她就此盯上了我。终于,我若有所觉,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所向。我们目光交织,注视着彼此。她的眼眶撑得圆满,心无旁骛般直视着我,以示她的不屈无畏。我败下阵了,大概两秒我慌忙回正了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此后我每次回头张望,都能感觉到她直勾勾的目光。我总是从她身边一扫而过,不敢与其对视。经过多次的接触我的内心是有些欢喜的。虽然我从不自恋到认为她会喜欢自己,但在这种情景之下总会让人不自主地联想起那些白文小说里的yy桥段。在这凉风入骨的三秋之末,我仿佛嗅到了阳春三月的靡靡芬芳。我也不禁对她多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好感。于是我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对着镜头记录着这一刻的永恒。 我也勉强算是一个自媒体人吧,一个藉藉无名的生活爱好者。所以我会时常拿着手机拍着身边的一切,也当存留着一丝美好的念想。却料想在我自拍的画面里,捕抓到了她那惊世的容颜,让我自惭形秽的同时,我承认有意识地把她框在镜头里,以及让我的朋友圈里有了一些吹嘘的资本。经过我俩前面的磨合,我自以为地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她那带着口罩,不苟言笑的面容,以及那双看不出喜怒哀乐的眼眸,就这样地面朝着镜头的方向。我自信地向她挥挥手打了招呼,在镜头里摆拍着各种动作。慢慢地我发现了不对,她好像拿起了手机,对着我是拍起了照片?虽然我在内心劝服着自己,那只是她分别前不舍的留恋,却终抵不过一起一伏跳动着的胸口。我努力不去乱想,觉得她不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却是忘了她心胸的狭隘。直到她拿着行李走过我的身边,向前过道走去,我才以为是我多想了。 空荡荡的座位余温散褪,走过的车廊还弥留着她来过的气息。我精神恍惚,似乎还在因为她人的离去而感伤。只是在那回眸一瞥处,却惊然发现那道当时的身影,回过神时,她早已掠过我的身后,不带着一丝的情感。我沉闷的内心突然猛地躁动,像是那跌入空谷时的回响。即使我早已猜到最坏的结果,却仍愿保留着最初的信任,不愿看到那完美的人设就此崩塌,即便只是我的一厢之愿。 她拖着行李箱消失在车道里,我强装镇定靠着座椅假寐,许久无事 我本以为余下的路程也该如此平静时,耳边还是响起了他人的声音一个身穿安保制服的男子把我叫了过去。 他让我出示身份证,手里拿着一个机器扫描信息,还问我电话号码记在了本子里。面对国家公关我很是惊慌,却又强行自我镇定。我知我心坦荡荡,谁又能奈我之何? 安保登记完随后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缘由,但直到此刻,我的信念才彻底被轰溃,她在我心底仅存的一丝美好也已荡然无存。安保人员告诉我,她跟他们反映了情况,说我偷拍她,她反感这种行为,让我把手机里的照片视频删除了。我唯唯诺诺,努力配合着安保人员提出的所有要求。 回到了座位,我仿佛丢了魂,呆坐在那里,感觉脸颊发烫,只想快点到站逃离这里。 回到家后,每每想起当时之事,终究意难平,只怪我玻璃心易碎。事后想来,当时有话已不能自说,徒留一腔愤懑驻满心头,怪我性格懦弱,遇事即脑海已然空白,更遑论其他。倘若我当时严辞义正,据理力争,就不会有现今如此畏畏缩缩的苟活着。 我自知我礼仪亏欠,因为我确实拍了人家的真容,但却也罪不至于此,致使我的大名登记在册,亦不知有没有得污点。同时我也想大声地呐喊:我!何罪之有? 一,你说我偷拍你的隐私,但是当时是在公共场合,我光明正大地拍照,而且你也看见了并没有阻止,何谓之隐私?如果这也算是侵犯肖像权的话,那么大街上随处拍照的自媒体人都犯了我同等罪责。 二,因为我是做自媒体的,拍照是经常的事,当时我主要是拍摄我自己,虽然我也承认故意将你拍在一起,但你也知晓我在拍照,为什么没有侧过身去躲闪?还留着正面给我拍? 三,当时你戴着口罩,也就是说我拍不到你全脸的,也就说你的隐私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又何谈偷拍隐私之说呢? 四,假若我把你拍进照片你感到不舒服,那么你大可以跟我提出来,不求你在我耳边温柔提起,只希望你能够对我怒目圆睁,摆手示意,却为何从我身旁走过而不置一词?何至于动用国家机关力量来轰击我。 五,当时你应该也是拿起手机拍了我的照片,那么我是否可以投诉你侵犯我的肖像权呢? 常言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为了如此小事至于大动干戈,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我不知当时你为什么没有跟我反映,而是直接动用你们女性的优越感,往死里整,以使我身败名裂,一生活在污点的阴影当中。 我本粗鄙俗人,生长于乡下田野,少有读书文化低薄。虽没上过几天学校,亦以孔孟之道为圭臬;虽不是善良之辈,亦秉持着道德的本性。奈何你视我鄙陋,却谓我精神以自yin,恨我貌非檀郎,入不了你的桃花目。 我本生性孤僻自卑,自小不合群人,随着年龄增长,有感于荒废此道,不忍蒙尘一世,遂做自媒体面向世人,驽炼社恐的性子。然而我腼腆成性,以至于年近而立却不得女孩要领。今你女子难养,是我一生见女变色之屏障唉。 原谅我不告而录之,错只在我不应与你同乘。倘若我开着法拉利,那么你自不会有如此作为。你当时轻描淡写的三两句言语,却是要某人用多少个不眠之夜来偿还。倘若让我这个污浊的人亵渎了你的绝世仙颜,那么我是九死而难赎此罪的。 纵使我察而未觉,而若有觉,已是当时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