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隋艺评丨百年无极中华世纪坛大师画展记

　　百年无极大师画展在中华世纪坛开展有一段时间了。这是场具有国家级水准的画展，是为2022中意文化旅游年而推出，作品全部来自于意大利国家现当代美术馆，共展示了46位画家的62幅画作，据称作品估值很高，超过了10亿元。参观展览需要买票进场，对于喜爱艺术的观众，面对如此高估值的大师展，百余元的费用应是可以接受的。
　　西方艺术史是我求学时期的必修课，但碍于专业的不同，我对西方绘画学习并不深入。这次展览上，有几位画家是我所熟悉的，像梵高、莫迪利亚尼、毕加索等，他们的画作在国内有着很大的影响。对于其他的画家，我了解不多，只能借助展览画作去了解他们的艺术。百年无极展览主要展示的是自19世纪至20世纪中期意大利及欧洲绘画的发展面貌。这一时期与中国近现代绘画创作周期几乎是重合的，像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徐悲鸿、张大千等都是活跃于此时的巨匠。因此，展览将这百余年中西方绘画发展历程做了相关的史料梳理展示，让观者直观了解两种艺术在坚守、碰撞、交流、互鉴中所形成不同的创作表现方式，感受两种艺术在不同文化语境下所形成的不同的艺术风貌。
　　意大利是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有着悠久辉煌的文化文明史，更有着深厚的艺术土壤，曾经产生了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等艺术大师。在文艺复兴结束几百余年后，莫迪利亚尼成为19世纪意大利最负盛名的艺术家。这次百年无极大师画展上最重要的作品，就是莫迪利亚尼于1917年所创作的《汉卡扎布罗夫斯卡肖像》，为其艺术生涯代表作之一。画作很完美的展示了艺术家的创作风格：天鹅般的脖颈、椭圆形的脸庞、无瞳的眼晴中华世纪坛艺术馆外墙上巨幅的展览海报，也是使用的这幅画作。海报上的人物，虽是放大版的印制品，却也颇具神彩。自开展以来，她如同一位西方佳人，安详注视着每一位步入展厅的观众，尤其是她那双深邃的双眼，仿佛向观众讲述着莫迪利亚尼短暂却奇幻的一生。这不禁使我想起画家曾说过的一句话：我用一只眼睛看世界，另一只眼凝视自己的内心。
　　从莫迪利亚尼的身上，从他的作品之中，可以管窥意大利及欧洲艺术家所具有的鲜明艺术个性，也可概览本次展览中所体现出中西绘画某些异同的特点。
　　首先，展览有着强烈的个性表现与释放。西方文化重视个人价值的表达，这也直接影响了他们的艺术创作。这次画展按照时间分七个单元展示了欧洲艺术的发展历史。短短的百余年间，画展借助六十余幅作品展示了古典主义、现实主义、浪漫主义、印象派、超现实主义、抽象表现主义等绘画流派。这些不同的绘画流派之间，作品的风格有着巨大差异，或以神学故事为主题，或以日常生活为内容，或表现光影效果，或表现抽象印象，或借助油彩创作，或通过材料制作不同时期的画家们以最富有个性的方式，最鲜明的绘画语言，创作出截然不同的艺术风格，这是欧洲绘画追求个性，表达个性，创造个性的直观体现。欧洲绘画个性强，流派多，与中国画形成了较大的对比。中国画是统一于特定绘画语言之下的，诸如水墨画，无论画家的风格如何变化，笔墨的表现力是基础的审美法则。笔墨有清、有浊，有苍、有润，有繁、有简，有积、有破，这都是中国画笔墨多元审美的体现。可见，西方绘画有释放自我的个性美，中国画有出于同源的共性美。
　　其次，展览体现出画家艺术天赋的重要。欧洲绘画每一个绘画流派的兴起，是以画家个体杰出的艺术创造为起始的。这些画派的开创者，他们的出生、家庭、机遇、生活的差异，决定了他们艺术命运的不同。他们或许曲折，或许顺畅；或许孤独，或许繁华；或许长命，或许短寿；或许现实，或许虚无他们的人生虽是如此的不同，却都创造出名垂今时今日的画史杰作，这源于画家们异于常人的艺术天赋。客观来说，画家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它可以发掘，却不可以培养。从展览中梵高、莫迪利亚尼的画作可以看出，他们所画的题材都是身边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正是借助这些平凡的人物形象，他们将自我的情感、人生的经历及对社会的思考、对人心理解读，通过具有鲜明个人化的艺术语言予以绘画式的呈现。画作充满充满洞人心魂的张力和穿透力。观众借助他们的作品，可以发现存于人性中美好、忧伤、绚烂、无助、哀愁、魔幻、虚拟等等种种复杂的情感。这些情感是画家的，也是观者的。画家与观者之间在画作中达到某种情感的共鸣。画家用非凡的天赋将其转化为杰出的艺术，成为社会文明永恒的人文价值。可以说，天赋成就了画家杰出的艺术创造，也成就了画家不凡的艺术人生。
　　此外，展览还体现出欧洲艺术的发展与工业革命、科技革命、社会哲学及重大社会事件（如二战）等社会现象的产生有着或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从某种意义来讲，正是基于这种不同社会背景、历史背景的现实，客观助推了欧洲绘画在古典与现代、写实与表现、具象与抽象、形式与无形式等不同绘画流派的诞生、更替与发展。
　　一场画展，一次艺术旅程，一段文明的回首与思考。从画者到观者，从物质到精神，从西方到东方，艺术家们在阴阳相生的无极世界中不断发现艺术，创造艺术。这正如本次画展结语中所阐述的：无极，就是这样的循环，它无形无相，无往无序，是没有分化的原初状态，是对意义的不断探索。感谢伟大的艺术家们，通过不断地自我否定，颠覆，毁灭，创造，为我们合力描绘出一个五彩斑斓，百态众生的时代。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
　　隋永刚（作者为《北京商报典藏艺术频道》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