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副总理兼经济部长哈贝克在24日接受英国《金融时报》、法新社等西方媒体的采访时表示:当前德国正在积极改变与中国打交道的方式。 然而有趣的是,西方媒体对于上述内容的解读出现了迥然不同的走向。 英国《金融时报》的报道最接近德国官方态度,《金融时报》指出,24日德国副总理兼经济部长哈贝克的表态将会促进中德两国在绿色经济、数字经济等议题上与中国展开深层次的对话。 而以部分美国反华媒体为代表的新闻源则强调,德国正在变得多元化,将减少对中国的依赖,并对中国企业在德投资时,加大审核力度。 当我们仔细分析德国目前的现状、国策和外交走向就会发现,美国反华媒体的言论站不住脚。 事实上,作为默克尔继任者的朔尔茨,面临的是默克尔给整个德国乃至于整个欧洲的丰富遗产,这些丰富的遗产决定了,德国可能会根据当前政府架构改变与中国打交道的方式,但绝对不会促使整个德国对华政策出现大变样。 默克尔给朔尔茨留下的德国是灿烂且辉煌的,这使得朔尔茨的执政从一开始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一旦不能持续默克尔时代的辉煌,朔尔茨当前执政联盟的角色可能坐不稳。 20052021年,默克尔带领德国平稳度过全球金融危机、欧洲债务危机、难民危机等重大事件。 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德国经济复苏步伐相对较快。 2010年,欧洲五国爆发债务危机,引发欧洲经济衰退,但德国经济承受住了压力,整体表现优于欧元区。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期间德国GDP同比下降幅度显著低于欧元区跌幅。鉴于德国经济总量占欧元区比重近三成,历次危机中德国良好的经济表现,使之成为欧元区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 德国经济发展具有制造业支撑、出口导向的特点。长期以来,德国注重实体经济发展,保持较强的制造业竞争力,以工业发展带动出口贸易增长,巩固在欧元区的贸易投资枢纽地位。 同时,德国制造业的活力与韧性较高,配合移民政策,其失业率始终维持在较低水平。德国出口占GDP比重较高,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财政收入,将债务率保持在欧盟警戒线内。以实体经济发展为主的经济结构,是德国在全球经济和金融不确定性较高的情况下,得以平稳度过多次危机的重要原因。 如今,随着俄乌冲突、新冠大流行等一系列黑天鹅事件的持续发生,德国经济想要驱散乌云就必须继续坚持吹响以制造业为核心依托的政策号角在到底是向左转去与美国的寡头制造业拼个你死我活,还是向东看去与中国制造业加强互惠合作的选项上,朔尔茨政府的方向实际上是非常明确的。 在制造业竞争领域,美国一向不强调互惠合作,而是强调制裁大棒和暗箱操作。阿尔斯通、空客等欧洲著名企业在与美国竞争问题上的各种乱象,早就明摆地告诉德国人:美国不是理想的伙伴,因此德国肯定不会无脑迎合美国的,因为这么做,会断送德国制造业的未来。 尤其是在2019年之后,德国提出《国家工业战略2030》,聚焦德国产业政策,指出到2030年德国的工业产值占比将提升至25,并保持在化工、机械设备、3D打印、航空航天、环保能源科技等领域的优势地位。 该项产业政策出台重点在于改善德国制造业的框架、支持新技术研发、保障德国的技术主权,增加国有企业扶持力度和高新企业补贴,建立具有规模优势的工业龙头企业。 这意味着德国逐渐从确立框架条件、确保生产环境公平竞争的产业政策,转为加强政策干预、重点支持特定工业行业的垂直产业政策。 显然,上述战略构想中的公平竞争的要素就更与美国没什么关系了。 当前德国与美国之间关系的趋近,是受到执政联盟政党的主要影响。朔尔茨的执政联盟之中,有关注绿色经济的绿党,有关注数字经济的新党派,也有关注传统产业的传统党派。其中,受到德国民众广泛关注的,是绿党。由于该党在政治主张之中将气候治理和环境问题放在首要位置,故得其名。 而朔尔茨的执政联盟与美国之间关系的密切,更多的是在意识形态领域的趋同,或者说表面相合。但问题同样凸显:在西方社会,意识形态游戏是一项昂贵的游戏,需要美国以真金白银为驱动,同时,意识形态游戏解决不了发展问题。 而怎么才能解决发展问题呢? 气候治理、产业升级、经贸合作才能解决德国的发展问题。 后疫情时代,全球经贸结构面临调整,绿色低碳转型和数字经济是德国巩固制造业地位、融入全球新经济创新发展趋势的关键。德国新政府在三党联合执政协议中明确指出,将推动德国绿色低碳转型和数字经济发展。 绿色经济发展方面,在政策支持和绿色科技发展的推动下,气候治理与经济绿色低碳转型将成为德国保持制造业优势、实现区域均衡发展的关键。德国绿色经济发展有望加速制造业低碳转型、提升资源利用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而新能源汽车生产、电气设备升级改造都将为德国制造业注入新动能。 不过,在气候和数字经济议题上,美国恰恰是最不靠谱的那个。首先,美国对于气候问题的治理缺乏兴趣,即便是拜登回到将美国带回巴黎协定框架下,但美国仍然拒绝推行公平可行的全球气候治理战略。其次,在数字经济方面,货币数字化发展头一个要干掉的对象就是货币霸权,美国能答应德国干这些? 朔尔茨新政府的对华态度已经相当明显,相对于默克尔时代双方通过对话渠道淡化其他领域分歧,主抓经济产业合作不同,朔尔茨更需要从中国方面收到有关于气候治理和数字经济的积极信号,因此德国的对华政策不会大变样。 中国一向不负老友,当前中国执行的环境战略、碳中和战略和人民币数字化进程,都会给德国老朋友以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