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守家的祖母与种地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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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张奇志祖母
　　从厦门出差回来，匆匆忙忙赶回乡下老家。我头天晚上没睡好，坐在堂屋的凉床上微眯着眼睛用手捂着眼睛想小憩一会儿。九十八岁的奶奶坐在大门口，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不舒服，问我是不是眼睛不舒服，告诉我手上火气重，不能老用手捂眼睛，叫我明天上医院去看看。
　　父亲坐在摇椅上，一边和我们聊聊天，一边吸着烟。奶奶放下脸一脸不高兴的对着父亲说：烟是用来陪客人的，客人没来，你一个人吸什么烟呢，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父亲是油盐不进，照吸不误，只是对着奶奶笑了一笑。
　　大妹在堂屋里扫地，外甥勤勤在屋里穿来穿去，奶奶一脸微笑，问大妹这小孩是哪个家的，大妹告诉奶奶这是她的儿子。大妹出去倒垃圾了，奶奶转过头却问我，刚才那小孩是不是我的崽，奶奶有时精明，有时糊涂，有时听得见，有时又听不见，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奶奶。奶奶高兴的回答我：哦，你崽真长得好。过了一会儿，奶奶又自言自语道，我哩煌宝都好久没有回家了。其实煌宝昨天也回来了，今天吃完中饭才走，刚走还不到一个小时呢，我又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多玩几天哦！过了一会儿，奶奶可能想起了我们是上班的人应该没蛮多自由，又怯怯的问我：多玩几天你作得了主吗？我笑了笑算是对她的应答。
　　傍晚时分，我和大妹到父亲的西瓜地里转了一圈，母亲去给叔叔送东西了，我回家时看到奶奶一个人坐在大门口。我问奶奶：你一个人守得住家吗？她似乎有点不高兴我怎么要这样问，奶奶想了一想，羞涩而又自信地回答我：金子银子都会帮你们守住的呢！
　　转过身去，奶奶坐回椅子上，又不断的自言自语：我都快百岁了呢，不晓得年寿怎么这么长哦我坐在凉床上，不断地用摇头点头附和着奶奶，她时而说这，时而说那，又开始说起了我三、两岁时候的故事
　　父母
　　昨晚睡房里的空调主机突然呜呜叫个不停，我赶紧起床关机，也懒得到隔壁睡房去拿风扇了，心里想着应该也不至于热得睡不着吧。可这个晚上终因有点热最终是一直辗转反侧，似睡非睡。
　　黎明时分，就听到父亲母亲起床了。父亲、母亲是闲不住的人。每天都是五点左右起床，然后就去地里干活。
　　我们年少时，因为家里小孩多，父亲母亲为了生存不得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姐妹一个个都先后成家立业了，且条件也还都不错，其实父亲母亲已经没必要这么辛苦了，可是几十年养成的勤劳的习惯已经让他们闲不下来了。每次回家我总是会睡个懒觉，不到八九点是不会起床的，往往我起床之时父亲母亲已经到地里干了三四个小时的农活了。
　　今天一大早，父亲就去地里摘西瓜，母亲就去地里摘丝瓜、辣椒、黄瓜等各种时令蔬菜。七点钟不到大妹就装上这些瓜果蔬菜匆匆忙忙赶回长沙了。转眼之间父亲又跑去田里补秧去了。
　　昨晚我和父亲聊天，告诉他水稻只要种下去了，其实收多收少无所谓，反正家里的粮食也吃不完，可父亲已经难以改变他多年来养成的精耕细作的习惯。听母亲说，父亲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干活的劲儿也随着年龄一起增长，邻居家不种的地他竟然一股脑儿收回来自己种，他时常挂着一句口头禅：土地不能荒芜了。
　　父亲今年已经74岁了，身体健康，没有一丁点儿城里老人常见的老慢病，他认为这都得益于他一生早起的劳动习惯。父亲爱劳动也爱出去旅行，几十年来他走南闯北去过了很多地方。
　　二妹群志在新华保险兼职，因为业绩好被奖励去越南旅游，父亲也跃跃欲试想跟着一起去。我和大妹随即附和要二妹去买个指标或自己加钱带着父亲一起去越南。母亲却是一贯的心痛花钱，有点想阻止父亲。母亲喜欢钱但她又特别舍不得花钱，她似乎享受的就是存折上面数字不断变化的愉悦。父亲对金钱的观念却是非常豁达，他一贯大气为人，今年年初我将儿子送去澳大利亚留学，告诉父亲计划留学5年，可能总花费要两百万元左右。父亲特别高兴，他说送扬儿出去留学比买套房子留给他强多了。
　　父亲喜欢种菜，母亲喜欢卖菜，花上大半天时间卖点小菜赚个三五十元母亲特别的自豪。母亲抱怨父亲地种的太多，父亲又抱怨母亲不该去卖菜。我私下和父亲说，你少种点母亲自然就没得卖了，可父亲不听，他说他种地劳动是为了锻炼身体。我私下又和母亲说，你不去卖了让菜烂在地里父亲自然就会少种了，可母亲也不听，她说烂了可惜。如此一年又一年，父亲的菜地越种越宽了，母亲卖菜的脚步也始终停不下来。
　　每当想起年迈的双亲依然如此辛勤劳作，我们姐妹总是难免心痛，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每次我们姐妹从乡下返回城里车子尾箱总是盛满了父母亲种的各种蔬果及家禽之类，往往此时，父亲母亲总是一脸欣慰。
　　作者：张奇志，女，双峰人，中国注册会计师，现供职于湖南恒生会计师事务所。本文经作者独家授权发布。